前兩天做了很不好的事，在小孩面前情緒失控，像鬼打牆一樣重複問小孩問題。每當問了一次，心裡面的良知就對自己說一次：『他只是小孩，他還不懂，講這些幹嘛？』嘴巴卻不聽使喚一直重複問。
『好啊！你想跟爸爸住，你就住啊！』良知：『哈囉！幹嘛一直叫他選邊站。』
『不是啊！我真的沒關係啊！不用搞得很像我在虐待你，想拆散你們，可以下車啊！』良知：『不要這樣剁剁逼人好不好！你到底在幹嘛？』
經過了五分鐘鬼打牆問句輪迴，看到葳堅強擦乾眼淚說：『媽媽，我沒事了，可以開車了。我只是有點想爸爸。』更讓我無地自容地羞愧，她甚至比我更像『大人』，為什麼反而是他要來安撫我的情緒。
回到家以後，我獨自在房間裡冷靜掉眼淚，葳說他的作業還沒寫，就在客廳畫圖寫作業，不時進房間來看我、關心我。她的鼻子上塗滿了藍色的彩色印章。
孩子比我懂的太多了。
小孩才能說出心裡真正想說的，而不受任何情緒或是框架影響，他們才是真正的老師。我能做的頂多跟他分享我的『經驗』，但從來都不能真正『教導』他什麼。小孩才是我的老師。他們就像我的鏡子，讓我看見自己的不足，自己的善與惡。
隔天開車載他們上學的途中，我真誠跟他們道歉。
『葳葳、安安，對不起，媽媽昨天太失控了，媽媽心情很不好，對你們很兇，你們一定很不舒服，媽媽要跟你們說對不起。』
葳不好意思的說：『沒關係啦！幹嘛說對不起，我又沒有怎樣。』
我：『不行！媽媽一定要說，因為我真的覺得很不起，下次如果媽媽再這樣，你們一定要記得提醒我，告訴我我太失控了，太兇了。』
兩個孩子在後座，依然像沒發生過事情一樣打打鬧鬧去上學。
下車前我問葳：『對了，你昨天幹嘛把鼻子塗成藍色的？』
『因為我想讓你笑啊，藍色鼻子的小丑，你看到就會笑了。』